郁月城很少见地在他睡醒之后还没醒,方渡燃把床后面的屏风拉开,遮住能影响睡眠的那部分阳光。
光脚踩在长绒地毯上走回去,然后放轻动作躺回去。
郁月城居然还没有被他惊醒。
他实在是太累了,方渡燃想到郁闻礼几次提到的郁月城高强度地忙碌, 几乎都是为了他在乎的事情。
郁闻礼在心疼郁月城。他知道。
郁闻礼是看着心里难受, 想让他多关心关心自己的晚辈。他看得出来。
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呢。方渡燃躺在大白猫的身边在心里默念。
“醒了?”郁月城眼睛没睁开,睡意朦胧地问。
方渡燃在被子里摸着,抱进他的怀里。
“你继续睡。”他说:“我也还想睡。”
郁月城的手机响了几声, 方渡燃皱眉,起来帮他拿手机。
“谁。”郁月城问。
方渡燃第一次见到他会疲乏到这样,虽然知道郁月城一直都太忙了,他总是在自己还没醒的时候就已经走了。
这次看到他在休息的时候,可以疲惫到不想睁开眼, 怎么去呵护自己的大白猫都感觉不够。
“你要看手机吗?我拿给你。”方渡燃说。
“看下号码就行。”郁月城说。
方渡燃正想问密码锁是多少, 就发现拿起来手机的瞬间,自动识别到他解开屏幕。
郁月城手机里经常收到一些文件什么的,保密是应该的, 把权限给他开了才是不应该。
郁月城在干什么?
方渡燃转头一看,大白猫正在他眼前安稳地入眠。
他什么不知轻重之类的话, 一句都说不出来。
郁月城对他的信任度太高了, 就算没有其他方面的用途,单单就日常使用, 他也没想过要对方的手机密码,查对方的手机。
这都是感情里面用来博弈的把戏,而他已经是连郁月城跟任何其他人在一起,都不怕的人。
可是,大白猫做了······
他把这些都做得细致入微。
“嗯?”郁月城没听到电话号码,闷着声疑惑。
“奥,我给你报。”方渡燃把三个手机号一报,另外两个是有备注的人名,写着几号项目组。
“要回过去吗?”方渡燃问。
“不用。昨天说过了,下午我回给他们。”郁月城没有起床的意思。
方渡燃放下手机,然后钻回被子里,继续抱着他暖呼呼的大白猫。
屏风上面是蔷薇花,他在还没睡着时无意发现。
他想起来郁月城送给过他的蔷薇花茶。
郁月城有很多很多与他有关的东西。
方渡燃把手机拿出来,想看看日子。
过去的事情应该画上句号,那未来的事情,他应该做好打算。
他说不清这感觉的源头是哪里,在经历这些过,第二天的阳光洒进他们的房间里,他就像新生一样。
像狂风暴雨过后,第二天宁静祥和的微风。
遇见郁月城,就是他的新生。
那风浪越大,那真相越残酷,大白猫陪着他,抱着他,安抚他,用一切来保护他,只让他要紧紧抱住大白猫。
越来越让他感到来之不易地珍贵。
能在世上有一个喜欢的人,与自己有联系的人,付诸真心的人,太珍贵了。
他甚至都想早一点把戒指送给郁月城。
翻看日期的时候,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。是沉寂很久之后没有过消息的号码发来的。
-燃哥,榕城的事我听说了,你还好吗?
这次不是结束话题的意思了,是有来有回的了,方渡燃想到他在青苗基地三天一束的向日葵。
这会儿最后窗台上放的那一束,应该还没有因为枯萎被收走。
他把郁月城的手机安全静音了,自己的日间模式也关掉,安安静静地让他的大白猫补觉。
然后回过去-人没事,都好着。
接着补了一句-还没死呢,这么早就开始送花?
那头回得很快-嘿嘿,我估计你吃不成也喝不成,放点花看着心情好。
他们几年没有联络,方渡燃奇怪地没有陌生感。
在国外遇到赵霖的时候,也是这样,心知肚明已经不是往日模样,可一开口,熟稔的口吻就能把中间空白的时光给抹去。
当年许烈阳父亲赌博欠债的事迹,方渡燃觉得他应该也不容易。
这成为他不告而别的节点,他弄清楚之后不会不理解。之后长期的失联,他大概能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有些人会在挫败的时候找到兄弟朋友倒苦水。
但也有些人不喜欢把失败的一面展示给自己的兄弟朋友,这跟关系好坏无关。许烈阳大大咧咧的,还挺八卦。
但他是不喜欢的那部分人。
方渡燃也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