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下那几只被他们祸害到已经飞不起来的萤虫,点着头说道:“那我们以后不抓了!”
王维见时候不早,笑着提醒道:“走吧,该回去歇着了。”
三娘向来听话得很,玩了大半天也确实累了,乖乖跟着王维回去了。
夜里三娘冲了个澡,把跑出来的汗都洗得干干净净。
结果第二天就碰上了身上变得酸酸臭臭的萧戡。
三娘:?
三娘不动声色地挪得离萧戡远一些,跑去寻王维展示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习琴成果。
她绝对不是老师不在就不好好练习的坏小孩!
对这么小的“学生”,王维自然是鼓励为主,又教了她两首简单曲子指法供她平日里练习。
三娘信心满满地说道:“等九月放授衣假,我一定过来弹给您听!”
王维含笑应了个“好”字。
三娘这才依依不舍地和王维话别,与萧戡他们一起踏上归程。
很快地,驸马萧衡带着儿子回到公主府。
新昌公主刚哄睡一双小儿女,听人说萧衡父子俩回来了,忙出来看看儿子的情况如何。
这一看,唇角就止不住地抽搐。
大的满身酒气就不说了,小的身上臭烘烘是怎么回事?
还有儿子的衣摆怎么缺了一大块?
他们到底去干了啥哟!
爹带孩子出门,细心程度大抵是“崽活着就行”,想维持崽干净可爱的状态是不可能的。
竟是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带。
新昌公主无奈地让人把儿子拎去洗澡,边跟着往里走边伸手戳着他脑门说道:“你看看你,身上一股子酸臭味,别人闻见了不知道怎么嫌弃你!”
萧戡听后睁圆了眼,气愤地说道:“好哇,难怪回来的路上阿晗不爱和我挨着坐,原来是嫌弃我身上臭!”
新昌公主:“……”
居然已经丢过人了!
新昌公主无情地吩咐底下的人把他多搓两遍。
又过了几日, 仁风里那边的宅院修整好了。仁风里离建春门很近,离南市也很近,竟是和他们在长安的宅邸差不多。
以郭家祖父几十年的积蓄不是买不到更好的, 只是如今在天子眼皮底下,你又是买庄子又是置宅,莫不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兜里有钱?
如今朝廷正缺钱呢, 年初圣人才刚下旨抄没了长安一富商的家财,谁都别撞枪口上去。
何况郭家祖父是想把这处宅院留给三娘的,自然不能买太贵,就像妻子说的那样, 当家的得考虑“不患寡而患不均”的问题, 真叫儿孙因为这件事生出嫌隙来反而不美。
就按三娘得的赏赐来买吧,三娘不仅因为两次御前召对拿了赏赐, 还因为与皇长孙李俨一起发现那位懂得雕版印刷的老僧而得了厚赏, 换算下来买下这处宅邸和嵩山别业绰绰有余。
更别提玉真公主和新昌公主也给她赐了不少好东西。
哪怕这两位公主算是公主之中相对节省的,她们赏赐下来的东西依然样样都是上品。
要知道开元初李隆基减少公主食邑, 把皇妹降到千户、皇女降到五百户。结果公主们纷纷抱怨这么点食邑连出行的仪从都征调不过来!
而一个中下县的人口也不过千户左右, 下县更是直接不满千户。
倾举县之力都没法满足公主日常起居所需要的人手,可见她们的生活得是多么豪奢。
皇家从指缝里漏出来的好处,都足够三娘有安身立命之本了。
有宅有地,想做什么都不慌!
唯一比较麻烦的是,仁风里离百孙院太远,三娘想继续去蹭课不太容易。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, 可以非休沐日留郭幼明陪三娘继续住官舍,等休沐日她们再回仁风里。
或者早上坊门一开就由郭幼明骑马带三娘过去上课也行。
左右皇孙们上课不算太早。
三娘听了这么两个选择, 立刻表示要骑马。
郭幼明无奈地说道:“那我得天天陪你早起了。”
三娘眼巴巴地看着她家八叔。
郭幼明把人拉进怀里可着劲揉搓了几下,叹着气说道:“算了算了, 谁叫我是你叔?”
郭家祖父说道:“你是该勤勉些了,你看你都十五了,该相看人家了,可别继续见天儿游手好闲、东走西晃!”
郭幼明眼看郭家祖父要还要继续念叨他,二话不说扛起三娘就跑,生怕自己马上就得肩负起传宗接代、养家糊口的重大责任。
三娘环着她八叔的脖子闷笑起来。
等郭幼明带着她跑出老远,她才把下巴枕在她八叔肩膀上,很有些惆怅地说道:“要是八叔也有了孩子,肯定就不能经常陪我玩了。”
郭幼明道:“那你让你阿翁别这么快催我娶妻生子。”
三娘鼓了鼓脸颊,闷声说道:“可是我又不想八叔你孤家寡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