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垣轻飘飘的挥了挥手:“昏君嘛,不用你说,我自己知道……”
水英的红脸迅速变成了紫红色,他被胤垣的这句话堵得差点吐血。
‘呵呵’笑了两声,胤垣歪了歪脑袋,眯着眼看着水英:“我懂,我不该做这种事情,作为天子,和一头狗熊搏杀,有点……的确有点说不过去哈。”
“不过,开心嘛,高兴嘛,偶尔放肆一下,是不是?”胤垣笑得很灿烂。
“天子为何如此开心!”水英阴沉着脸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。
“白长空昨天被气吐血了。”胤垣张口就来,一旁的鱼长乐已经伸出了手,想要捂住他的嘴,但是硬生生没能来得及阻止他。
鱼长乐伸出手,五指开合了几下,他干巴巴的笑着,收回了肥厚的手掌。
水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胤垣。
他的表情分明是在说——‘我知道你是昏君,但是没想到你居然王八蛋到这种程度’!
胤垣讪讪的摸了摸鼻子,朝着水英干笑道:“好啦,好啦,开玩笑而已,我说我这是昨天偷摸小宫女的翘臀,被祺妃发现,她吃醋给了我一巴掌,你信不信呢?”
“你肯定是不信的,那,我就懒得解释了。”
“嗯,水英啊,这件事情,就这么过了罢。”
“你看,四极坊失火,还死了这么多人,你身为风调坊的坊令,你这个官,可没当好,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风调坊令,那么,你有什么资格,来指责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呢?”
胤垣双手放在肚皮上,很是笃定的问水英。
卢仚眸子里精光大盛,他瞪大眼睛看着胤垣,差点就鼓掌叫好——这话,问得劲道啊!
胤垣和鱼长乐居高临下,目光扫过被招来的一众臣子的脸。
两人同时看到了卢仚那一脸的惊叹和钦佩,不由同时微笑。
水英身体晃了晃,他看着一脸微妙的胤垣,‘咕咚’一声跪倒在地:“臣,惶恐……臣,有罪……臣……”
胤垣急忙一摆手:“别玩乞骸骨的那一套把戏,我不认啊……你要乞骸骨,最后头疼的还是我,你的那些师长、同年,又得在九曲苑门口敲锣打鼓,用脑壳撞牌坊,何苦呢?”
“做臣子的,每个月都从我这里领俸禄,吃人嘴软哪,就不要太为难我这个皇帝了。”
“赶紧说正经事,昨晚上究竟怎么回事?四极坊的那群小王八蛋,死光了么?”
插手,提拔
正经事?
昨夜的正经事,唯有卢仚全程经历。
大殿内香烟缭绕,奇香馥郁。
十几名太监,数十名宫娥,全都屏住了呼吸,静静的站在一旁,目露奇光盯着卢仚,聆听着他的讲述。
卢仚详细的讲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。
他昨天和老何搭档,去酱坛子大街巡逻、查探,自己如何‘侥幸’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,跑去油篓子大街的两座棺材铺,结果和拜鬼母教的妖人正面撞上。
乘坐鸾凤红轿子的鬼女人突兀出现,一通大打出手,罗轻舟及时到来,惊退了那伙鬼女人。
之后,就是四极坊大火,卢仚等人想方设法进入四极坊,想方设法让那群疯癫的质子出手救火,从大火、鬼魅的危机中救出了澜沧王胤骍,并且平定了突然爆发的死士杀手的疯狂袭击。
卢仚是读过书的,他的讲述就好像说书人说书一样,一条条,一款款,详细、精彩,很是吸引人。
胤垣听得是目不转睛,不断的轻轻点头赞叹。
听到末尾,胤垣突然打断了卢仚的话,他指着罗轻舟问道:“那些九阴教的逆党余孽,且不说。那些突然出现的死士杀手,他们使用的弓弩,果真是禁军制式军械?”
罗轻舟急忙俯身行礼:“陛下,微臣详细检查过,的确是禁军制式军械,而且全是崭新从未动用过的好物件。只是,军械上的所有铭文编号,都被抹去了,无从追查。”
胤垣就看向了一起跟来的乐山副将。
那副将低头,沉默不语。
袭杀四极坊的死士杀手,使用的是禁军标配的军械,这种事情,他一个小小的副将,不懂其中的窍窍。不懂,所以他不开口;就算懂,他也不敢开口。
“看样子也是个没用的。”胤垣叹了一口气,又看向了被召来的风调坊令水英:“水英,你可知罪?”
水英的脸微微发白。
他是风调坊令,是风调坊的最高官员。
无论是九阴教在风调坊内布置了据点,又或者四极坊的一场大火,以及那些死士杀手的出现,任何一件事情,如果认真追究,他起码也是一个‘渎职’、‘昏庸’的罪名。
前来九曲苑的路上,水英就绞尽脑汁,想要计较出一个脱罪的法门。
但是见了胤垣,水英才发现,他居然无从申辩。
昨夜一事,风调坊令衙门的表现太差,他居然是一点作用都没起到。
如果天子真要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