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汐颜盯着柳雨看了好几秒时间,说:“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。”她捧着柳雨进到旁边的屋子里,将她放玉石茶台上。
柳雨小心翼翼地朝张汐颜看去,只见她的脸上和眼神都写着落寞和伤怀,跟她那孪生姐妹如同两个极端。她猜测张汐颜对她有所图谋,似乎准备打感情牌。
张汐颜深吸口气,缓声说:“我爸的名字叫张长寿,你有印象吗?”
柳雨听这名字也觉得耳熟,但……想不起来了。她问:“做什么的?”
“火居道士,也就是俗家道士,在家修行的那种,主营业务是经营香火铺和替人看风水。”
柳雨满头雾水,心说:“跟我说这些做什么?”打感情牌也扯得太远了呢。这些招数都是她用烂了的!她用过吗?柳雨想不起来了。
张汐颜说:“我爸有个客户叫柳仕则。杨柳的柳,仕途的仕,以身作则的则。”
我爸!柳雨震惊地看着张汐颜,一句“你认识我爸?”差点脱口而出,但警惕心让她闭紧了嘴。神棍嘛,在骗人前,通常会打听些别人的情况,再透露出来诱别人上钩、自己把事情往外倒,都是套路。柳雨仔细回忆好几遍,不记得她有把自己父母的名字告诉别人。
张汐颜说:“当年柳仕则卖祖坟起家……”
柳雨顿时不乐意了,脱口开怼,“你爸才卖祖坟……”话到一半,惊觉失言,猛翻个大白眼,才想起对着的是能够一只手轻轻松松捏死她的张大佬,立即又乖巧地盘起来,态度要说有多好就有多好。
张汐颜见状,有点伤感又有点好笑。柳大小姐落难了,失忆了,都还是那脾气,依然是个炮仗炸毛鸡。
她说道:“他卖祖坟欠下祖宗债,报应在一双儿女身上。他的两个孩子一出生不太平,因此成为我爸稳定的长期客户。柳雷经常到我家的香火铺里帮我爸干活,跟我爸学了点防身本事,我喊他一声师兄。”
柳雨对张汐颜的话是半个字都不信,心说:“你编,你继续编。”可大佬太厉害,她不敢拆穿,于是顺着张汐颜的话说,“原来我们以前就认识。哎呀,真是太好了。”
张汐颜被柳雨假兮兮的样子噎得说不下去。柳雨不信,她说再多都没用。
她无计可施,沉默片刻,起身离开。
张汐颜刚迈上索桥,便感知到柳雨变成花神蛊模样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去。柳雨那仓皇的模样,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。
……
柳雨很想立即逃走,但她还没摸清楚情况,怕贸然行事打草惊蛇。
她回到村子里时,天还没亮。大部分人家都还在熟睡,只有外门杂役房大院有几间屋子点着油灯。她从他们的呼吸断定他们没有睡着,放出小花瓣看了眼,柳树、柳絮以及五个外门弟子在打坐。
柳雨回到山洞想继续看书,结果书都泡在了雨水里,连同她放在书筐上的那些凝神符一起泡得湿哒哒的。她想到买这些符花的钱,心疼得心都快碎了。她放出小花瓣,小心翼翼去舔上面的水,意呼用小花瓣把水吸干,可水渗到纸里,小花瓣吸水的同时,难免把纸弄破。
纸一破,纸上立即跑出飘出一阵微风,还带着光,纸上凝成的墨汁顿时晕开糊成团。
钱湿了可以晾干,或许符也可以。
柳雨伸手去拿符,打算试试看晾干行不行。她的手刚接触到符,便感觉到满手的水,那触感从接触到的地方瞬间渗透所有的符,紧跟着厚厚的一沓凝神符转瞬间变黑、化成灰飘落在脚下的浅水坑里。她旁边的装书的框,从底部发黑变烂,而最魁祸首是她脚下飘出去的小花瓣。
小花瓣没有咬书,但有红光接触到它。
柳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只得赶紧去找柳树来解决。
柳树听到柳雨又来敲门,收功,起身出去打开门,看着她。
柳雨看到柳树的神情有点不耐烦,以最简洁的化语讲明来意,“凝神符全毁了,想请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。”
柳树惊得都瞪圆了,说:“带路。”
他见柳雨走过的地方沿途全是阴气,避开柳雨走过的地方。自从柳雨来了他们村,全村入夜前一定回家,且闭紧门户,没有紧要事绝不出门。守村人则是天边刚露出曙光,就得出来扫村子,以免村子里的人沾上阴气造成损伤。
他跟着柳雨去到石屋后的山洞口便停住了脚步。
山洞里阴气缭绕,无数的毒虫爬出来吸食阴气,一堆堆一团团,数量多到头皮发麻,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已经进化成蛊的毒虫。不少蛊都已经有点道行,它们吸食阴气用的是吞吸吐纳法。
柳雨一进去,满山门的蛊顿时安静得像死了似的,连动都不敢动一下。她对山洞里的毒虫看都没看一眼,径直走到一个满是黑灰烂泥的小水洼前,那表情活像丢了装满全部身家的储物袋。
柳雨指向脚下的烂泥,告诉柳树,“我把书筐放在这里,把凝神符放在书筐上。我刚才有事出了一趟门,回来的时候……”她详详细细地事情发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