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到药瓶,张大佬的掌心忽然飘出一阵风,那药瓶子消失了。
柳雨叭唧一头撞在桌子上打了个滚。她不疼,但屈辱感忍不住地往外冒。她变成人形,脸上带着热络的笑容,说:“老祖,我自己来就成,实在不敢劳烦您帮我涂药。”
张汐颜指向蛊鼎,说:“泡回去吧。”
柳雨说:“老祖,我想起我在山下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她说完便往屋外去,到门口见到外面的闪电和雷,停下来了。
她靠在门口,等雷雨过去,双手不自觉地抱紧双臂,呈自我保护姿势。
她觉察到张汐颜的视线又落到她身上,心里毛毛的,也不敢回头去看。
张汐颜的声音传来:“你的本体是花神蛊,源自巫神族,是蛊类中最顶级的。这种蛊是在活人身上种蛊,活下来的就会变成你和我这样。”
柳雨扭头看向张汐颜,问: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我变成这样是被人害的?”
张汐颜说:“当年,我快死了,有人为了救我,给我种下花神蛊。”她说完,深深地看了眼柳雨,说:“你让我想起当年救我的那人。”
柳雨问:“救你的那人也是我们这样的?”
张汐颜轻轻点头,又看了眼蛊鼎里的药水,说:“这药很难得,对你的伤能有很大的帮助。泡完药浴后,你自便吧。”她说完,从柳雨的身边走过,走进了雨里,一直出了大门上了索道下山。她把房子留给柳雨,以免柳雨为了躲她,冒着雷电离开而出事。同时,也不想让柳雨看出她的情绪。
曾经,柳雨看她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是喜欢,虽然经常嘴贱贱的,对她却是处处用心,豁出命护她。如今,柳雨对她,从眼神到肢体动作都写满排斥和警惕,随着记忆一起消失的,还有对她的感情。
柳雨看着张汐颜离开的背影,莫名地觉得张大佬似乎走得有点狼狈。错觉吧?大概是张大佬的事情比较多、人比较忙。
屋子里没有张大佬,柳雨放松不少。她又放出小花瓣迅速检查圈屋子,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……人,又钻回小鼎里泡着。
她心想,“我这算是沾了前人行善积德的光吧。”她嗅到了八卦的气息。张汐颜对当年救她的人,感情肯定不一般,这都爱屋及乌了。
下半夜的时候,雨停了。
柳雨从小鼎里出去,见到天空的乌云都散了,不用担心出门再让雷劈,连天亮都等不了,立即下山。
她怕惊动张大佬,走得小心翼翼,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。
她出了大门,走过铁索桥,便到了之前见到的那间有很多药材但没有人的屋子。
深更半夜,这屋子里竟然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传来,还提到她的名字。
柳雨缩成虫子形状沿着墙角下悄悄地往里爬,路过,兼偷听。
门,忽然开了,一个穿着月白色道袍的女人低头看着她。
不是张大佬!
这女人的身上没有小花瓣,心脏跳得砰砰砰砰的,特别有力。
柳雨抬起头,迎上一双锐利有神比刀子还利的眼睛,这女人的脸长得跟张汐颜像极了,连衣服都一模一样,发型也大同小异,气质有明显的不同。
柳雨感到有点不可思议,蛊道宗的开代大佬居然有个孪生姐妹。
那女人俯身,伸手,来抓她。
柳雨灵巧地往旁边一躲,说:“我有毒,剧毒,不能摸。”
那女人说:“你三姑奶奶还怕你这点毒?”
姑奶奶?我还是你姑祖宗呢。柳雨暗自冷笑,心说,“你自己说的你不怕毒。”她瞅准那女人伸手过来的手,正要放毒,张大佬出来了。
柳雨怕被张大佬收拾,立即又把毒缩回去,仗着自己灵巧的身形躲开那手,却莫名其妙地一下子撞到那女人的手里,被拎到了空中。
张大佬在几个小时前才对她说过,她是蛊类中最顶级的!最顶级的还被人想怎么抓就怎么抓。
柳雨挣扎,没挣脱。她想变成小花瓣从那女人的手里钻出去,变不了,动弹不得,像被点了穴。
那女人把她托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看,毫无隐私,毫无体面。柳雨感觉一股火气蹭蹭地往上冒,想咬死那女人,跟着又被一记响指弹在头上,柳雨的脑子“嗡”地一声,差点晕过去。
张大佬喊了声:“三姑奶奶。”
柳雨眼冒金星,过了好几秒时间,眩晕感才消失。
那女人说了句,“你自己养。”把她塞到张汐颜的手里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柳雨看这架势,顿时想到捡了宠物不想养,想送出去给别人养。她目送那女人走远,对张汐颜说:“汐颜老祖,您的好意我心领了,我自己能养活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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