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持一把小巧精致的、闪烁银光的利剑,没有剑鞘,方才那道光,正是细剑折射阳光所发出。
铁招幡
姜恒随着耿曙的目光望去, 两人缓缓站了起来。
老人行将就木,走得也很慢,目标却是他们俩,因为此时的墓地里, 就只有他们。
他的袍襟上, 绣着一个红色的勾月, 勾月还淌下血来。
“这家伙不好对付,”耿曙沉声道,“我拖住他, 你往郢国兵营跑, 用你最快的速度。”
姜恒没有说话, 他感觉到了,与在正殿内一模一样的杀气。
这是自从耿曙守护他以来, 第一次说出“不好对付”这样的话。那么此人应当就是真的非常不好对付。
“他应当是血月的门主。”姜恒说。
“你也许猜对了。”耿曙把黑剑换到右手,说, “我一出手,你就从另一条路逃,我会尽快来与你会合。”
姜恒没有说什么“我要与你一起”之类的话, 这等高手对决, 自己若坚持留下,只会让耿曙分心。
“可惜了。”姜恒说。
“可惜什么?”耿曙说。
“等你打败他,”姜恒说,“你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,可惜这场比试,无人见证。”
耿曙嘴角扬了起来,说:“我动手了。”
紧接着,耿曙没有像许多蠢货一般, 先等对方到得面前再摆开架势,说些一二三之类的废话,而是趁着敌人登山步伐未停,刷然冲去,预备以骤然出手的架势抢得先手!
姜恒当机立断,马上转身,朝着山下一侧身,沿山坡滑了下去!
“年轻人啊,就总是太冲动了。”那老者阴恻恻道,声音犹如金铁摩擦。
耿曙挟他的天崩一剑,从山上直扑下来,那一招哪怕耿渊再世,亦无法逾越其威势,只见黑剑携万均雷霆之力,当头斩向那老者!
老者在黑剑面前竟是不敢硬架,蓦然抽身,身体竟扭曲了一个奇异的角度,后仰,腰椎就像折断了一般,左手剑,右手杖挥来!
耿曙险些被那一剑破开胸膛,以黑剑格挡,老者那细剑却不碰触,再次避开,一剑取其咽喉!
耿曙不得不瞬间退开,翻身一跃,站在一块墓碑上。
老者沉声道:“你杀了我的四个徒儿,虽有些非是你亲手所取性命,说不得都得算在你头上,都说你爹当年是天下第一刺客,照我看来,却也稀松寻常。”
耿曙一手斜持黑剑,武袍袍襟在山风里飘扬。
“看来你们也不蠢,”耿曙说,“知道收拾不住了,便放下架子,门主亲自出面,总比派门人一个接一个地来送死好。”
老者冷笑一声。
耿曙沉声道:“报上名来,手下见真章。黑剑不斩无名之辈!”
“我叫血月。”老者说,“把黑剑交出来罢,我不想杀雇主的儿子。”
“自己来取,”耿曙缓缓道,“拿得到的话。”
那名唤血月的老者沉声道:“聂海,你是不是以为在这里拖住我,姜恒就安全了?”
耿曙瞬间色变,他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,从这点来看,他确实应该让姜恒留在他的身边。
“你不会活很久。”耿曙沉声道,下一刻,他再次在墓碑上一蹬,冲向那老者!
与此同时,姜恒滑下山坡,收敛心神,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墓地的方向,整理衣服,穿过山腰街集市。
他知道越是在这个时候,就越要镇定,绝不能露出任何慌乱。
耿曙一定能,他一定能打败那家伙!姜恒对耿曙的信任近乎盲目,现在要做的,就是保护好自己。
姜恒手里甚至没有剑,他已经习惯很久不拿剑了,耿曙的陪伴让他失去了昔时的警觉,不再觉得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。此时他注意周遭每一个人的动向,看见有人正在盯着他看,眼光一相触,那人便躲到巷内。
姜恒马上加快了脚步,匆匆走过山腰街,下一刻,一名挑夫抽剑,从巷内冲了出来!
姜恒登时停步,仰身,回转,从那人的剑光之下穿了过去!
轰然声响,两道的窗门破开,又一名货郎甩开利刃,同时冲向姜恒!附近百姓登时惊慌大喊。姜恒一步翻上摊架,罗宣授予他的不多的武艺终于发挥了作用,对方还是轻敌大意了,没想到姜恒打不过,却是能勉强逃跑的!
山腰街上爆发了混乱,姜恒专挑人多的地方跑,杀手几次险些撞上路边的摊架,终于追到姜恒身后时,一声鹰鸣,海东青展翅飞下。
紧接着惨叫声响起,挑夫被抓得鲜血淋漓,货郎抖出手里箭,海东青却蓦然拔高飞走。
挑夫止步刹那,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。
“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”界圭的声音无情道,“当杀手也是要读书的。”
紧接着,界圭一剑刺死了挑夫,喝道:“宝贝心肝!朝左边跑!不要回头!”
界圭来了!姜恒的心定了少许。界圭飞檐走壁